作者:戴韡
中美日內瓦經貿會談結束,兩國90天內分別向進口對方商品徵收10和30%關稅,90天後收的稅率會增加至24%,但雙方表示願意持續(xù)協商。美方將對華商品稅率較高是因為其中包括了以芬太尼為由加徵的20%關稅,中方當時採取了包括關稅和非關稅措施在內的反制舉措,而那些反制措施現在仍然有效。
貿易戰(zhàn)沒有贏家
特朗普關稅政策主要針對中國,旨在通過高額關稅減少美國對中國商品的進口,遏制中國發(fā)展。同時,美國威脅對其他國家徵收「對等關稅」,迫使相關國家進行不平等談判,並施壓其排擠中國,以建立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在關稅政策實施前,特朗普團隊成員表示美國不願與中國開戰(zhàn),但將中國視為競爭對手。正如巴菲特所言,美國對華經濟手段實質是一種戰(zhàn)爭行為。然而,單純排斥中國商品並不能促使製造業(yè)回流美國,因為美國消費者仍會轉向其他國家的商品。
貿易戰(zhàn)沒有贏家。高關稅讓美國國內消費萎縮、資產價格受壓,美國今年首季GDP更萎縮了0.3%,經濟衰退風險也上升,特朗普政府不得不急於與中國達成協議。貿易戰(zhàn)會衝擊中國的一些專注出口美國的企業(yè),對新質生產力的影響卻不大,而那又是近年中國經濟發(fā)展的側重點。因而中國樂於在平等基礎上與美國協商,即使談不攏,失去美國市場對中國經濟的衝擊也不會像一些西方人所預期的那麼大。中國是第二大經濟體和世界工廠,是國際貿易供給側的主要參與者,美國則屬於需求方;在經濟博弈中,一個需求方大戶的能耐往往是有限的。況且,經濟增長是動態(tài)的,無論美國把關稅提高到什麼水平,今年中國GDP達標的機會都很大。
中國有充裕產能和超大規(guī)模的國內市場;而中國在特朗普1.0期間就已具備了那些條件。中國在過去10年更加大了對研發(fā)的投入;近年科研成果大量湧現。未來幾年,中國可能在人工智能、芯片、人形機械人、商用飛機發(fā)動機、低空交通運輸工具也會超越或繼續(xù)領先美國。眼下中國與特朗普1.0相比,更有獨立自主發(fā)展科技創(chuàng)新的信心和能力。當然,科技創(chuàng)新需要長期奮鬥,縱然此消彼長,彎道超車也需要時間,因而中美經濟博弈會是一場持久戰(zhàn)。
中方未處於被動局面
前些日子,美國對中國商品徵收145%甚至245%的關稅,實際等同禁運,而現在徵收30%關稅也並不是一個低稅率。那正是特朗普「交易的藝術」,極限施壓,然後企圖迫使對手接受對自己較有利的協議。惟中國的能耐和政策定力比特朗普預期的大,而30%的進口關稅嚴重阻礙壓兩國貿易,也會推高美國國內的通脹。如果美國第二季度經濟繼續(xù)收縮,會給特朗普造成更大的壓力。特朗普近日表示願意訪問中國是由於受到國內外壓力,他卻吹牛說否則中國經濟會崩潰,意指他訪華是為中國好,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相信他的說詞。
未來90天內,華盛頓還可能推出諸如芯片等出口禁令和長臂管轄措施,旨在阻礙中國芯片製造和人工智能發(fā)展。屆時,中國則會採取反制措施,美國會再虛張聲勢一番。因此,未來一段時間,中美貿易爭端會反覆出現,而兩國貿易完全中斷的可能性卻不大。美國對中國的依賴大於中國對美國的依賴,中國對美貿易順差會依然存在,規(guī)模則可能會縮小,中國對其他國家的貿易會增加。美國下一任總統(tǒng)維持特朗普的對華敵視經濟政策會是大概率事件;而由於中美貿易戰(zhàn),美國社會的福祉則會明顯減小。
特朗普也不時放話和平、統(tǒng)一等議題,意在增加美方的談判「籌碼」。特朗普一方面要求製造業(yè)回流美國,另一方面要求中國開放市場,實際是為其家族和小集團在華開拓一些賺錢的機會。北京應該把那些話都聽進去了,如何根據中國利益作出回應則是另一回事。當前中美關稅戰(zhàn)不是中國主動挑起的,但中國卻並不被動。